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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元璋赐字“鼎石”,硬磕朱棣,被割耳削鼻、寸磔而亡的铁铉

10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4-08-11 09:32:57    

在山东济南大明湖畔,有李清照祠、辛弃疾祠、铁公祠。相较于李清照、辛弃疾的名动天下、人尽皆知,铁公祠的主人铁铉就显然有些名不显达了。但能够被立祠祭祀,可想而知铁铉其人的秉性品德。

事实上铁铉的故事很悲壮:

铁铉,字鼎石,生于1366年,是河南邓州人,他是元代色目人的后裔,洪武年间,由国子生被选授礼部给事中,后调任都督府断事,历官山东布政使、兵部尚书,靖难之变时,他不肯投降造反夺位的燕王朱棣,并且还召集起溃败的士兵坚守济南,击退了朱老四,不过在朱棣夺位成功后,被施以磔刑,时年三十七岁,后来南明追赠他为太保、加谥号“忠襄”,等到了乾隆时期,又重新追谥号为“忠定”。

虽出身太学,但铁铉的身上却全没有读书人那股酸腐的气质,他是一个做实事的人,在任都督府断事的时候,每逢决狱时,有悬而未决的案件,都会拿给他看,而他也能够很快地做出合理的判决,因此极受朱元璋的器重,给他赐字“鼎石”,可是朱元璋可能万万没想到,铁铉这块鼎石,在日后还真成了南京最后的那块鼎石。


朱棣,大明永乐皇帝,他的一生可谓功勋卓著,五征漠北、七下西洋、收复越南、荡平倭寇、使得万国来朝,不过对于他上位的过程却一直饱受争议,其实史学界对“靖难之役”研究的很多,但大多都集中在建文如何削藩操之过急,朱棣起兵如何英明神武,以及以齐泰、黄子澄、李景隆为代表的建文臣子如何丧失良机,可事实上,朱棣虽是一代雄主,却心胸狭隘,报复心极重。尤其是对待建文旧臣和他们的家属,残忍至极、丧心病狂,这也是明朝中后期许多帝王不耻于他的重要原因。比如说今天咱们要讲到的铁铉。

史书记载铁铉长得是一表人材,且熟习兵法,擅长骑射,有一次朱元璋派他去云南考察地方政事,等到了云南后,他发现一些勋贵仗势欺压百姓、鱼肉乡里,于是就把那些人抓起来,该判刑的判刑,该杀的杀。有人劝他为自己留条后路,他却说了句,“当官就应当上忠于君,下效力于民,生而无愧,死而无憾!”朱元璋知道后,赠他白银千两,予以奖励,不过从这里也就可以看出他的脾气秉性。


建文继位之后,听从齐泰和黄子澄的计策,迫不急待的开始削藩,于是朱棣以“清君侧”为旗号,在北平起兵,建文这边呢,则是命令长兴侯耿炳文统帅四十万大军北上征讨,其实在铁铉没遇到朱棣前,想必也没意识到,自己未来会成为他的冤家对头,甚至在朱棣和李景隆于河北一带开打的时候,铁铉正北上送粮草,不过疾风知劲草,板荡见忠臣,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送粮草的,日后居然是个钉子户,扛枪的干不过送粮的,在济南城下,朱棣被铁铉打到了几乎无语的程度。


铁铉对决朱棣,虽是硬磕,但不是傻拼,是软硬兼施,阴谋阳谋都有。朱棣将济南城团团围住,就准备让守军投降,于是向城中传达书信,劝铁铉投降。可铁铉铮铮铁骨,又怎会卑躬屈膝,向朱棣告饶呢。收到朱棣信件后,铁铉找来济南名士高贤宁,令他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“周公辅成王”,借此指责朱棣的大逆不道。


朱棣看完之后,气的是三尸神暴跳,五灵豪气飞,又准备引黄河水灌济南城。当时,济南城中有数万百姓,一旦黄河水奔腾而下,势必会造成巨大的伤亡。因此,铁铉苦思良久后,决定诈降,计杀朱棣,挽救济南和大明百姓。


朱棣看过信后,当即大喜。燕军围城数月,不见成效,部队早已人困马乏,战斗意志薄弱。在此时,以水淹济南为条件,胁迫铁铉投降,是最好的选择。故而,朱棣并未怀疑铁铉投诚的真伪。

在约定之日,朱棣与护卫陆续跨过护城河,入城接纳铁铉投降。然而,在朱棣抵达城门下时,铁闸突然落下,若非朱棣反应敏捷,当场就被砸得血肉模糊。铁铉与众将士见没有砸死朱棣,懊恼不已,竟然忘记了升起护城河桥,被朱棣逃之夭夭。

一场蓄谋已久的暗杀失败后,必然会招致更大的报复。朱棣逃出生天后,睚眦必报的他招来更多兵马、火器,炮轰济南城。济南虽城坚,却也承受不住火炮的连续轰炸。因此,铁铉急中生智,令城中画师画下朱元璋的画像,挂在城楼的每一处,将他的灵位摆在每一个拐角口。

铁铉此招击中朱棣软肋,他本是谋反起兵,号称“清君侧”。在众多将士面前,当众轰炸父皇的画像和牌位,无异于不孝。故而,朱棣围攻济南三个月,竟寸功未立,不得不撤往北平,徐图后进。


建文四年,朱棣再次出动军队,不过这一次为了避免再次遇到他那个对头星铁铉,他听从了姚广孝给他出的办法,“青山不来就我,我就青山”,既然济南府攻不下,那我就不与你铁铉纠缠,绕开你们,直取南京!我惹不起你,还躲不起你么!饶是雄才大略如朱棣,也在极端绝望的情况下,选择了最简单的解决方法,后来的事情,大伙就都知道了,朱棣一口气打入南京城,顺理成章地登上帝位。


开创永乐盛世是一个长期工程,眼前要先解决旧朝余孽,朱棣最不服气的,自然便是没能攻下济南府,一想到城门上的大铁闸,想到那无处不在的亲爹画像和神主牌,朱棣恨得后槽牙都痒痒,所以他首先问罪的人就是铁铉,只不过如今的两人,不再是两军对垒,一人是阶下囚,一个人是九五至尊,身份已是天上地下。


铁铉被捆到南京的时候,朱棣就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个“服”字,收拾死对头,要他死很容易,但决没有让他服,更让人有成就感,只可惜朱棣又输了。朱棣让铁铉跪拜自己,铁铉居然背对着他,以示轻蔑,朱棣大怒,下令割掉铁铉的鼻子,可铁铉依然背对着他,这就是赤裸裸的看不起你,朱棣命令将他的耳朵割下,烤熟以后喂给铁铉吃,还问铁铉好不好吃,只见铁铉大口咀嚼,哈哈大笑,“忠臣孝子之肉,有何不甘乎?”这时朱棣已经气疯了,下令将铁铉扔进油锅。就算进了油锅,铁铉仍然是背对着朱棣,铁铉死后,盛怒下的朱棣让手下将他的尸体捞出来,朝自己跪下,“这下看你跪不跪朕!”可谁知话音刚落,铁铉尸体上的沸油突然四溅而出,大家匆忙四散逃跑,这时再看,尸体依然背对朱棣。


虽说朱棣痛恨铁铉,战事上让自己吃尽苦头,但不可否认的是,他也是很佩服铁铉的,清初史学家查继佐就曾在他的著作中写过,“太宗每对群臣言,特称其忠焉。”只可惜这种称赞不能公开,因为铁铉是朱棣下令杀的,如果承认铁弦是“忠臣”,那肯定会有人非议;铁铉忠于建文,如果自己称赞铁铉是忠臣,那么起兵靖难的合法性就难免会受到质疑,所以朱棣在世时,铁铉的形象始终是个“奸臣”。


一对注定不能握手言欢的死对头,都各自完成了归于自己的前史,一个其时忠勇,一个日后光辉。铮铮铁骨,被处以极刑也没有屈服,铁铉对得起朱元璋赐给他的字,“鼎石”,“明知前方深渊,仍然坚持正道”,这其实就是中国传统士大夫苦苦追逐的“为天地立心”的天命,所以铁铉当得起“英雄”二字,只不过如今很多人认为这是封建时期的文化,是糟粕,这种宁愿身死也不愿屈服的行为,被打上了愚忠的标签。